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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肉搜索与游街示众
[ 2008-7-23 11:45:00 | By: mynet ]
 

  “人肉搜索”这个词如今被频繁地提及。玩网络的知道是什么意义,不碰网络的人也知道了是什么意思。

  大体而言,对人肉搜索的看法是严重分化的。就我不完整的了解而言,若按年龄分,年轻人相对偏向认同“人肉搜索”,年纪长的则相对偏向反对“人肉搜索”。当然这是极不科学亦极表面的分法。背后的实质不会这么简单。

  人肉搜索是个双刃剑,这应当是公认的。利处害处想必人人都清楚。但之于不同的人,利害相较,总有轻重。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乐于做个“人肉”,而有的人激烈地反对。背后有摆得上台面的价值观选择等等,但最重要的是那些摆不上台面的东西。反对或支持,每个人都会先有自身的考量,做出评判后观点也就明确了。

  什么人害怕搜索?这是支持人肉搜索的人用以反驳人肉搜索反对者的最有力武器。这种反驳与我们历史上出现过的论战是十分相似的。其中的逻辑关系很简单,但极其有效:人肉搜索是代表正义惩戒道德或者法律的破坏者——这些破坏者害怕被人肉搜索并惩戒——你害怕被搜索,那你定是破坏者。在这种简单的思维模式下,任何用以反对人肉的理论似乎都变得苍白了。

  人肉搜索让我想起我们这一辈人并未亲身接触的东西——游街示众。在我看来,两者有太多的本质相同。把人捆绑着押往闹市,围观的百姓总是会群情激愤地怒斥痛骂,烂菜叶子臭鸡蛋砸过去,众怒就在这样的发泄中得到消解。同样在网络上也在游街示众。一些人呼喊着将“罪人”挖掘出来,他的任何信息都曝露在电脑屏幕上,网民比过去站在街角围观的人更能深刻认识“罪人”的“罪行”。群情同样激愤,恶毒的咒骂抛向被网民围观的人,这比臭鸡蛋烂叶子有力量得多,对“罪人”伤害也大得多。技术的发达让我们不必站在街角撑着脖子骂得口干舌燥,累了睡一觉继续。源源不断,绵绵不绝。这比之传统的“游街示众”规模不知要大多少倍,力量不知强多少倍,伤害也不知深多少倍。

  高科技时代的“游街”不过是传统的延续和发展。说新奇,不过披了层高科技的外衣。但是问题在于这种“游街”总会超出人为的控制。人肉搜索的随意挥舞,不论无辜还是罪有应得,一并押往了示众场所。在那里等待的围观者更多时候不容你辩解便劈头盖脸打将而来,即便你辩解了,“网络侠客”也本着“宁可错也不放过”的原,“代表正义”,“代表民意”拉出来围殴。在山呼海啸的所谓“民意”前,个体反抗的余地。相反,往往越反抗,网民就会更来劲。

  然而在“网络游街”中,绝大多数的人充当的角色却是可悲可笑的。这些人就像站在街边围观的人一样,更多的是被人煽动利用的一群人。这种煽动和利用尽管多数时候并不是刻意安排的。原本只是“打酱油路过”,不知不觉就加入到了围观壮声威的队伍中去。这种加入也让“带头大哥”们更加兴奋,更加失控。

  这群“带头大哥们”是很有趣的一个群体。他们就像是古代的“侠客”,按着自己的价值判断穿梭在世俗社会和网络这个虚拟世界中,并将这种价值判断视为多数人的判断。若发现不符合其价值观的人,便将其晾晒在“网络游街”场。“带头大哥们”摸透了你我普通围观者的心理,总是能勾起我们的火气,并撒向他们想惩戒的对象。想到这群人总让我想起那些在影视作品中频繁出现的场景:某某拔出手枪对着敌人义正言辞地说:“我代表政*府、代表人*民枪毙了你”。这些网络“侠客”在某种程度上与这些代表政*府代表人*民的人何其相似。

  事实上,不但不同的人对人肉搜索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。同一个人对此也很难有毫不犹豫的观点。每个人应该都会在这种观点对立中挣扎。就我个人而言,在感性上,更多地倾向人肉搜索的惩戒功能。但在理性上,却不免为这种“网络游街”的泛滥而担忧。在网络这个社会中,传统的社会管理手段总是会失效。也许人肉搜索能够让在网络社会中生活的人有某种禁忌。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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